孙县丞头皮发麻,强撑着装傻:“王法昭昭,此案已结。案不二审是历来的规矩。太爷要我办的事,我实在难为啊。”

乐无涯不言不语,步入身后凉亭,振衣坐下。

他不必说话,一股天然的上位者气度便自然而然流露而出。

孙县丞膝头一阵酥软,好容易才没顺着本心跪拜下去。

他垂下头,无端想起了小时候祖母讲给自己的那些怪力乱神、迷离诡异的乡野故事。

太爷活像是……被人夺舍了。

但他此刻已无暇他顾。

因为闻人约直接挑明了他的小心思:“县丞大人这样瞻前顾后,怕开罪人,莫不是有把柄在陈员外手里?”

这当真是把最后一张遮羞布都扯下来了。

话已至此,孙汝再装傻已无任何意义。

孙汝与陈员外确是过从甚密,可也没留下什么书信之类的明证,往往是在一起喝些酒、说些话,事情便办好了。

陈员外到底是举人身份,自有文人的一份矜持。

为着前途的孙汝,才是尽力贴上去谄媚讨好的那个。

孙县丞咬牙答道:“那倒没有……”

乐无涯哦了一声:“那你是同他有什么亲戚?”

“……太爷莫开玩笑。”

“我不同你玩笑。”乐无涯仍是松弛的姿态,“县丞大人要谈律例,我便同你谈律例。依照本朝律例,若是栽赃旁人被查出,栽了别人什么罪,自己就被判什么罪。”

“这次,陈家因为要掩盖自家的错失,诬陷他人谋反,反坐的罪名就是谋反。陈家必然要抄没所有家产,从犯流放,主犯砍头……啊,错了,他要诬陷的是一名士子,当今圣上,最重视的便是人才。”

乐无涯摸了摸下巴:“……凌迟都很有可能啊。”

他向面如土色的孙县丞投去了含笑的目光:“您要是和他们沾了亲、带了故,白送了仕途,那多么冤枉啊。”

孙县丞:“太爷,您到底……要干什么?”

乐无涯款款道出了他的目的:“人该死的死,该流放的流放,那煤矿总不会长腿儿跑了吧。”

乐无涯知道,想要给闻人约翻案,单凭一颗丹心、一腔碧血,毫无用途。

他最需要的是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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