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瞪甚为凶狠,易临风不敢说话了,抓起手边的茶盏灌了一大口,一蹦三尺高:“妈的,这谁倒的茶,怎么这么烫!”转头去跟伺候的仆役过不去,谢离兴冲冲地拽他的袖子:“回来回来,我还没说完呢,他们昆仑山啊——”

易临风把茶盏咣当一摔:“不要脸的玩意,你当初一声不吭的跑了,我找你找遍了三山五岳,什么山没见过,用得着你说!”

谢离大手一挥:“对,对,忘了你这臭小子爱看山景,在峨眉一耽搁就是小半年,险些连我们天邪令的门朝哪边开都忘了!想金盆洗手,想退隐林泉,不管你兄弟的事了,是吧?”

一听见“峨眉”二字,易临风一身泼皮气霎时收敛,老老实实坐在桌边,长指挟一枚白子,双眼如星,秀眉入鬓,一副恬淡无争的清贵气度——可惜是装的。

正是暮春时节,庭院落花如雨,翠竹深处一道乌油油湿淋淋的柴扉,遍覆苔藓,悬着红灯笼,谢离眼里复又放出光来:“坐好别动,我再跟你讲讲,你知道前几日里我病得要死,他来了都说了什么?你定是不信——”

易临风一腔悲愤无处发泄,唇角一勾,计上心来:“当兄弟的劝你一句,别高兴的太早,有句话叫乐极生悲。”

谢离一愣:“此话怎讲?”

易临风漆黑的眼睛火花一闪,笑容狡黠:“四五天了,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吧?”他往嘴里扔了块桂花糕,斜眼瞄着谢离,故意激他:“可别是反悔了吧?”

他没察觉谢离的神态变化,自顾自的反击:“你一向挺透彻的人,怎么于感情之事如此看不清?我可是听说了,他那几个师兄师弟都走了,你当心别是藏着后招,哎你们不是中了蛊么?神智不清醒,说话自然也做不得数,等蛊毒解开,说不定他跑得比兔子还快——”

话音未落,谢离拿折扇扇柄梆的敲在他脑袋顶上,出手太快,易临风连躲的架势都没做出来便中了招,疼得直咧嘴,吆喝道:“偷袭算什么本事,有种咱们去外面真刀真枪打一架!”

“狗屁!”谢离把盘上棋子三两下划至一处,不管黑的白的全扫进一只藤编棋篓里,头也不抬的怒道:“让你来陪我下棋解闷,你下的一通什么狗屁,滚滚滚,狗嘴里吐不出半句象牙来,麻溜儿的滚蛋,明儿别来了,让我耳根子清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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