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故渊如遭雷劈,只觉浑身冰冷,舌根发苦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谢离用手指敲了敲床沿,冲房门方向唤道:“间雪,送客。”

林故渊呆了许久,怔怔地说:“我走了,你安心休息。”

谢离微笑着点了点头,他精力耗尽,急促喘息一阵,头往下一低,倾着身子,大把乌黑的头发顺势滑落,黑袍松垮垮地披在肩上,接着闭了眼睛陷入昏睡,在黯淡的月光笼罩下,那剪影更像一个死去经年的鬼。

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,梅间雪从阴影中走出,将谢离的身体放平,掖好被角,回身对林故渊做了个请回的手势。

他蹑手蹑脚地掩上房门,带领林故渊走出去很远,确保房里再听不见动静,才转头说道:“病人总是容易灰心,他若说了什么绝情的话,你不要全听全信。”

林故渊猛地站定:“你对我说句实话,他的状况到底怎样?”

梅间雪道:“反噬之力侵入肺腑,朝不保夕,也许能捱一个月,也许五日,也许三日。”

林故渊早已有了准备,可听梅间雪当面说出,还是心如刀绞一般,他不善对人表露情绪,通透的眼仁望着远处的花木阴影,等了很久才转过头,点了点头,道:“他想安静休养,我回去了。”

又道:“多谢你放我进来看他,没想到现在人人厌我恨我,你却肯为我通融。”

梅间雪听出他暗指魔教苛待他们师兄弟的事,见他毫无委屈之意,笑道:“你倒是安之若素。”

林故渊道:“决心来找他是我的事,你们如何待我是你们的事,两不相干。”

梅间雪饶有兴味的打量他:“确有几分风骨,你也不用谢,我不是为了你,是为了他。”

他离开谢离的卧房,眼神逐渐失去温度,掩着嘴咳嗽一阵,淡淡道:“你也看到了,以他现在的身体,若再让他动用歃血术之力遏制孟焦,不用多,只消一次,三五个时辰之内他必死无疑,好在他内功深厚远远出乎我的意料,拖了这些时日,五脏六腑受损却不是太严重,若安心调养,总有一二分活命的希望。”

林故渊道:“你与他情谊深厚,我信得过你,若有什么我能做的……”

梅间雪低垂眼睑,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。

“主上对你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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