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人常年走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地方,看见你,就像透过山林看见山顶有一片好月色,看一看就该走了,那样好的风和月,怎么会是我的?怎么会有那么好、那么巧的事?”

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,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,那眼神没来由让人觉得伤心,好像快渴死的人远望一汪碰不到的山泉水,好像闭上眼就错失了爱的人。

谢离道:“一别千里,后会无期,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,江湖险恶,万事多加小心。”

林故渊道:“不必说了,我都知道。”

他不惯说那些腻歪的话,被谢离此时的惆怅弄得不舒服,转头望着大路尽头,道:“你我终归殊途,说清楚也是好事,你放开手去杀那个红莲,等你报完杀师之仇,重新夺回魔教,只要你能弃恶从善、从严约束下属,不要残害无辜,不纵容爪牙祸患武林,我们总会留天邪令一条生路,你我也总有重逢之日。”

谢离不以为意地笑笑:“嗨,谁说不是呢。”

他从袖子里掏出那瓷瓶子,吞了颗药,舒展眉心,依旧是一副没脸没皮的笑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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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故渊买了匹马,换了行装,风雨兼程往回昆仑山赶,一连狂奔三日三夜,到第三日傍晚,那马嘶鸣一声,满口血沫,竟然倒在地上死了,天空阴云密布,是要下雨,他疲累交加,敲开了一户农户的门。

这是一处叫清河庄的地方,距离昆仑山已经近在咫尺,那家人十分朴实,见林故渊虽风尘仆仆,但气度出尘、出手阔绰,特意从后院收拾出一间房间供他休憩。

西方压了厚重的积雨云,入夜后风愈发大,吹得到处飞沙走石,一股土腥味直冲鼻子,零零星星落下几个水点,大雨却迟迟不来。

农家院窗户窄小,外面凉风大作,屋里却无比窒闷,林故渊倒头睡了一个时辰又醒了,借了把油布伞,沿河滩乱走,走不多远就看见石滩上一小堆熄灭的篝火,旁边散落了一地色彩斑斓的野鸡羽毛,乱七八糟扔着好些鸡骨头。

他知道谢离是在附近,果不其然,没走两步,从草丛里踢出个翻倒的空酒坛子,仰头四顾,只见不远处一棵大树,浓密树冠中晃下一条长腿,粗壮的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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