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这些事听在耳朵里,对魔教内情却并不十分在意,想到方才在地宫中谢离对红莲的不适,此时又听了这些贬损旧主的恶言恶语,不知心里是怎样翻江倒海,甚是担心他。

回头去看,只见谢离与自己相隔三尺,端着一盏油灯,伸腿靠墙坐在密道阴影中,黑发披垂,满脸苦笑。

红莲放下银红纱帐,坐在一片软红之中,微风拂过,花草枝叶微微抖动,铜香炉升起一线青烟,飘飘袅袅——

欧阳啸日听完红莲的话,突然发出一声低沉咆哮,摇晃着站起来,鹰隼似的眼睛狠狠盯着他:“江湖传言?我说你为什么好生生的非要我找人假扮魔尊在江湖活动,造出魔尊回来的假象,原来你在做局,要对她下手?”

“你为什么总骗我!为什么!”他双目如电,嗓音发颤,“先是青木堂,再是逆水堂,那都是与我们一道出生入死的兄弟……青木堂便罢了,易临风对你不敬,他咎由自取,但是酒酒那小丫头是你看着长大的,她叫你一声琪哥哥,我以为你对她总有一丁点的情谊……何苦要这样对她?你练那歃血术,连心都练没了吗?”

红莲不耐烦道:“有什么大不了的,我只是让她为我去杀了假魔尊,她若真像她说的那般对我忠心耿耿,自然不该犹豫,等她动了手,我再昭告全天邪令,说‘近日江湖有人假扮魔尊,惑乱人心,逆水堂堂主诛贼有功,理当嘉奖。’不仅安抚了她,也能让教中一干还眼巴巴地等他回来的人都死了这条心……”

欧阳啸日咆哮道:“酒酒不知道那魔尊是假的,你这是要她死!”

红莲冷笑道:“是又怎样?她身为我天邪令一堂之主,若对我有异心,不该死么?实话对你说了,今日那假魔尊就在北邙山中,我也早派人在周围做了埋伏,逆水堂何去何从,只看小丫头作何取舍——”

欧阳啸日张大了嘴:“若她不杀那假魔尊,你就要血洗北邙山,屠戮逆水堂?”

红莲嘻嘻笑道:“猜的不错。”

谢离蹙起眉头,一手懒懒散散搭在林故渊肩头,林故渊深深看他一眼,见他并不惊奇,心道:是了,江湖传言魔尊现世,他和易临风却像没事人一样,不去寻找旧主踪迹,偏来魔教总坛打听消息,怕早就知道那“魔尊”有蹊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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