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解瑨下衙回府,一边思考着今日读到的卷宗,一边往自家院子走去。

进了院门,却见正房烛火昏暗,冷冷清清,丝毫没有往日的明亮热闹,解瑨这才想起,汤婵送母亲回宗族去了,此时不在家里。

留守的素心未曾想到解瑨会回到正房,愣了一瞬连忙问好。

解瑨轻轻颔首作为应答,稍微站了一会儿,转身进了书房。

素心领着小丫鬟点起书房的灯,又奉上热茶,解瑨从书架中找到一本刑律,坐到书案前研读,边看边记着什么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书房外头来了个小丫鬟探头探脑,像是有事要禀。

素心见了,轻手轻脚出去,过了片刻,手中拿了一封书信回来。

解瑨从书中抬起头,“什么事?”

“二爷,”素心将书信呈给解瑨,“夫人送了信回来,说可能要稍晚几日回京。”

解瑨一怔,打开信封取出信纸,展开后快速阅读起来。

“晦之:展信佳。

妾与母亲已平安抵达,然族人鸠占鹊巢,妾狐假虎威,借势震慑,需盘桓几日稍作处理,望君勿怪。

盼君安好。”

书信许是仓促之间写成,字迹略微有些潦草,但依稀已见风骨。解瑨将信读完,视线又落回到抬头的“晦之”二字,定定看了片刻,收起了信件。

解瑨合上书案上的书,吩咐素心磨墨,起身取了信纸回来。

提笔蘸墨,刚要落笔,解瑨却忽然停顿下来。

他在如何称呼上犯了难。

二人虽是明媒正娶,却各怀目的,算不得真正的夫妻,称呼“大娘子”略显生疏,但若直呼其名……似乎又有些孟浪。

女子闺名与男子表字的意义可不一样。

犹豫之间,悬停的笔尖坠下一滴墨。解瑨回过神来,扔掉被墨迹毁了的信纸,展开一张新的,重新掭笔,但最后又放了下来。

正在此时,外头响起了敲门声。

“二爷,夫人吩咐厨房煲了汤,奴婢给您送来。”

解瑨听出这是汤婵身边丫鬟的声音,让人进了门。

紫竹端着大红漆盘,上头有一盂鸡汤,里头飘着几个小馄饨,旁边放着筷箸和汤匙,“见过二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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