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大人胡子抖了抖,又忍不住掏了掏耳朵。

他没听错吧?

“你再说一遍?”

商渡稳稳地站在原地,低沉的嗓音伴着淅淅语声,清晰地传入穆大人耳中。

“我要开贡院,放考生。”

穆大人紧紧抿着嘴,深深运气,好半晌才挤出一句:“你疯了?”

秋闱一共三场九天,今天才是第一场第二天,贡院大门直到明天晚上才会打开,放考生回家休整。

现在开门,那试还考不考了?

穆大人上下打量着商渡,眉头紧紧皱起,“你可有陛下手谕?”

“并无。”

“可有正当理由?”

“并无。”

“……那你发什么癫!”

穆大人气得家乡话都飚出来了,抬手赶人,“快走快走,贡院重地,容不得任何人放肆!”

别说是商渡了,今天就是顺康帝站在这里说要开门,穆大人都敢骂他个狗血喷头。

商渡被穆大人轰得后退了几步,还不忘拉上姜穗宁,免得她不小心绊倒。

姜穗宁在他后面踮起脚尖,着急地催促:“这就是你说的办法?”

这也行不通啊。

商渡微微侧首,薄唇翕动:“不然呢?我若说考房‘可能’会塌,他就会答应放人了?”

姜穗宁有些泄气。

是啊,坏就坏在这个“可能”上了。

“别急,急也没用。”

姜穗宁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,“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?”

商渡执伞的手微微抬起,透过伞面望向头顶灰沉沉的天色。

“等。”

*

中午,差役提着食盒上楼,给考官们送饭。

穆大人掀开盒盖,随意地问了一句,“玄衣卫走了没有?”

差役摇头,“还在贡院对面站着呢。”

穆大人面露不虞,起身快步走向门外,凭栏远眺。

果然,就在贡院大门对面的空地上,玄衣卫齐刷刷地站成一排,而商渡就站在最前方。

他似乎心有所感,遥遥朝楼上的方向望过来,还冲穆大人点了下头。

穆大人越发觉得纳闷,“这个商渡到底在搞什么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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